白蕉,上海金山人。本姓何,名馥,字远香,号旭如,又署复翁、复生、济庐等,别署云间居士、仇纸恩墨废寝忘食人等。曾为上海美协会员、上海中国书法篆刻研究会会员、上海中国画院书画师。出身于书香门第,才情横溢,为海上才子,诗书画印皆允称一代,但生性散澹自然,不慕名利。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白蕉被批斗、抄家,被冠以“摘帽右派”等许多罪名,白力图澄清,被定为“翻案”,受到体罚、批斗,连请病假的权利也被剥夺。后被“从严处理”,戴上“地主分子”的帽子。1969年2月3日,农历十二月十七日凌晨,饱受折磨的白蕉含冤去世,终年六十一岁。
书法以“二王”为宗,兼取欧、虞诸家,书法艺术深入晋唐,自出机杼,气息清新,韵味淳厚。诸体之中尤以行草尺牍见称,每于兴至,信手挥洒,天机自动,不见端倪。沙孟海《白蕉题兰杂稿卷跋》云:“白蕉先生题兰杂稿长卷,行草相间,寝馈山阴,深见功夫。造次颠沛,驰不失范。三百年来能为此者寥寥数人”。
白蕉书法,从早年到晚年,基本上经历了“楷书——行书——行草——草书”的过程,早期多为楷书和字字独立的行书,越往后,草书的成分越大,晚年方有纯粹的草书作品。而且,他的书法一步一个脚印,也是“暮年方妙”,到了1961年后,才达于颠峰,令人不可企及。
白蕉的楷书,学习欧阳询、虞世南、钟繇《荐季直表》、《宣示帖》和二王等。有史料称:白蕉临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将临本的字和宋拓本上的字在太阳光下比照,能重合起来,一时传为美谈。这足以说明白蕉楷书积功之深。
白蕉行草书,固守帖学的“书写性”,最有书卷气。但是,说到纯粹凝练、萧散脱略,恐怕要在1947年写《出蜀旌旗自作诗二首行书扇面》以后,或者还要稍晚一点,如1955年写给翁史焵的信札。
白蕉早年的作品,多为刚刚解散楷法的行书,或者没有多少变化的二王书法,如1940年作《桃花源记》,字字独立,结字竖长,一方面来源于欧、虞楷书,一方面来源于王羲之《圣教序》等法帖,还很少有“自我”存在,如“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美”字、“落”字、“英”字等,基本是欧、虞的楷字;“先世避秦时乱”的“乱”字,“此人一一为具言”的“此”字,“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的“林”、“数”、“百”等字,基本都是王字的原样。白蕉这时,虽然没有摆脱前人的笼罩,但是在“与古人合”方面,做得已经很到家了。
白蕉作品到了1955年左右,可说真正找到了“自我”,如1955年写的《致翁史焵信札》(一、二、三)和1956年 6月3日写给作家、翻译家周煦良的《自书诗卷》,个人面貌已经十分突出,尤其是墨韵墨变之妙,绝不在林散之之下。到1961年后,白蕉已经打通帖学史,作品如《兰题杂存长卷》(约书于1963年)《杂书题兰旧句》等,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艺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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