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同源意为中国绘画和中国书法关系密切,两者的产生和发展,相辅相成。在画史上,以先秦诸子的所谓“河图洛书”为书画同源的依据。《殷契》古文,其体制间架,既是书法,又是图画,近人郑午昌说“是可谓书画混合时代”。
最早的“书画同源”说来自唐代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叙画之源流》:“颉有四目,仰观垂象。因俪鸟龟之迹,遂定书字之形,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是时也,书画同体而未分,象制肇始而犹略。无以传其意,故有书;无以见其形,故有画。”
对书画同源的“源”字,除了起源一解外,张彦远进一步以书入画来解说绘画必须引入书法的表现形式与笔墨运用:“书之体势,一笔而成,气脉通连,隔行不断,维王子敬明其深旨。故行首之字,往往既其前行,世上谓之一笔书。其后陆探微亦作一笔画,连绵不断,故知书画用笔同法。”这个观点更在宋元以后兴盛而起的文人画中被得以充分发掘。
就是说,书法的用笔是中国画造型的语言,离开了书法的用笔,就很难言中国画,从而,中国画本身带上了强烈的书法趣味,国画的线条、墨韵,处处都透露着抽象之美,流露出其独立的审美价值。
但是,如何把书法融入到绘画之中,在画坛上是很少有人做得到的。宋末元初的赵孟頫就以他所画的“秀石疏林图”来说明以书入画的具体实践。他为这幅画写了这首题画诗曰:
“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与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本来同。”
窠木竹石图 |
这是赵孟頫的主张,也是他的实践。他的另一幅画《窠木竹石图》也是他以书入画的见证。他用书法上的“飞白”画石,以写大篆之法画枯木,以“永字八法”写竹。画中下部有巨石大小三块,赵孟頫便以草篆之法画之:干枯的笔触,毕显的转折,再加以蔚然兰草相间,更显生机。他以中锋运笔画窠木,线条“如锥划沙”,以淡墨画老干枯枝,苍劲挺拔,透显力度。他以“永字八法”写竹,茂密敦实,别具风韵。我们所说的“永字八法”是指笔画顺序,点为侧,横划为勒,直竖为努,钩为趋,仰横为策,长撇为掠,短撇为啄,捺笔为磔。赵孟頫写竹基本以此准则而画:竹干笔法“竖为努”,竹节如“点为侧”,竹枝参以“勒、啄、策、趋”,灵活运用,竹叶多以“个”字或“介”字排列其中,用“掠”和“磔”来表现。流畅的竹干,活泼的枝条,浓淡间之的竹叶或肥或瘦,或背或侧,夺人眼目。
虽说书画同源,但是书还是书,画还是画,只不过书法成为中国绘画的元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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